天空裂开的那道细缝还在。
光从里面漏下来,照在龙枪虚影上。枪身轻轻震了一下,像是被人握住了柄。
我站在原地,手还抓着洛昭和苏清雪。她们没松开,我也不能松。刚才那一下差点把我们三个都抽干了,现在腿软得站不稳,全靠互相撑着才没倒。
可就在这个时候,一股热流从枪里冲出来,顺着那条光缝直奔我的胸口。
不是攻击,是熟悉的气息。
凌霜回来了。
她的影子浮在半空,没有完全落地,像是借着什么力量勉强维持形态。但她看着我的时候,眼神是实的。她抬手,指尖碰了碰自己的心口,然后朝我这边一按。
我胸口猛地一跳。
左眼里的星云原本转得快要炸开,现在突然慢了下来。疼还在,但不再像之前那样要把脑子撕碎。体内的吞噬系统自动重启,开始重新分配能量。
耳边响起一个声音,不是广播,也不是幻觉。
【群体免疫协议激活,因果共享链路完成校准】
我知道这意味着什么。
情殇领域没散。
它不仅没散,反而开始自己运转了。那些贴在我背上的符纸残痕还在发烫,但不再是烧灼感,而是一种温热的反馈。洛昭的脸色还是白的,但她呼吸稳了。苏清雪的手掌也不再冰凉,灰化的手臂停止蔓延。
我们三个之间的连接还在。
而且比刚才更牢。
远处,联合舰队动了。
机械文明的炮台完成了重组,主炮充能条已经拉满。修真联盟的七人重新画出了阵图,这次是九重锁天局。幽冥族的灰雾压到了大气层边缘,阴兵成片浮现,手中骨刃齐指地面。
总攻开始了。
三股力量同时爆发。
机械文明的光束是纯白色的,带着高频震动;修真联盟的符阵是青金色,层层叠叠往下压;幽冥族的攻击最安静,是一片黑潮,像水一样漫过来。
这些攻击还没碰到结界,就被吸了进去。
不是反弹,也不是抵消,是直接被吞了。情殇领域的外层像一层薄膜,所有打过来的能量都被吸收进去,经过过滤后变成一种暖流,顺着连接线回灌到我体内。
我体内的吞噬机制自动调整频率,把这些外来的攻击能量转化成可以调用的战能。每一波轰击都成了补品,越打我越满。
“这不对……”洛昭靠在我左肩,声音有点抖,“他们打得越狠,你身上越亮。”
我说不出话,只能点头。
我能感觉到,敌人的攻击正在喂养这个领域。他们的愤怒、杀意、执念,全被情殇领域拆解,只剩下最原始的情感源力反哺回来。就像一群人在拼命往火堆里扔柴,结果火越烧越旺,还反过来烤他们自己。
机械文明的旗舰发出警报声。
画面切到指挥舱,一个金属脑袋的老头盯着数据屏大吼:“输出功率百分之三百!为什么一点损伤都没有?!”
他旁边的操作员声音发颤:“报告长官……我们的攻击能量正在被转化,对方的防御强度每秒提升0.7%。”
老头一拳砸在控制台上:“不可能!这是规则级封锁!怎么可能吸收攻击反哺自身!”
我没理他。
我抬起右手,掌心向上。
那些被转化回来的能量在空中凝聚,慢慢形成一把剑的形状。通体金红,像熔化的铁水浇出来的。它不落地,悬在我头顶,随着敌人的攻击节奏微微震颤。
每一次震动,轨道上的三大舰队都会跟着晃一下。
我知道他们在怕了。
我笑了。
这一笑不是因为轻松,是因为明白了一件事——我们现在不是在防守。
我们在反击。
我把左手从洛昭手里抽出来,只留右手还握着苏清雪。我举起右臂,指向轨道上的舰队群。
光剑随我动作抬起,剑尖对准机械文明的主舰。
全频段广播自动接通。
我说:“你们的攻击……正是我的养料。”
话音落,光剑轻震。
整片轨道空间都在共振。机械文明的炮管出现裂纹,修真联盟的符阵闪了一下,幽冥族的黑潮瞬间退了百米。
有个修真弟子当场跪下,捂着头喊:“娘……别走……”他同门想去扶他,结果自己也僵住了,嘴里喃喃念着一个名字。
幽冥族那边更明显。
那些由魂魄炼成的阴兵本不该有情绪,但现在一个个抱头蹲下,有的发出呜咽,有的直接解体消散。他们看到了生前最后一刻的事,躲不掉,逃不开。
机械文明的指挥官下令切断感官链接,可没用。这些不是幻术,是真实发生过的记忆,被领域强行唤醒。越是抵抗,画面越清晰。
一艘幽冥战舰突然熄火,漂浮在原地。船体表面浮现出一行字迹,像是有人用指甲划出来的:“我想回家。”
洛昭靠着我肩膀,喘了口气,低声说:“这次……我没算错。”
我看了她一眼。她嘴角有血,但还在笑。五年内不能卜卦的代价是真的,但她没后悔。
苏清雪也没说话,只是把掌心贴得更紧了些。她的左臂虽然灰化停了,但我知道她在硬撑。药王谷的誓约不是随便说说的,她愿意为这个承诺付出一切。
我回头看向凌霜。
她浮在半空,身影比刚才稳定了些。龙枪虚影重新回到她手中,枪尖泛着金光。她没看我,而是盯着前方的舰队群,像是在确认什么。
然后她抬手,枪尖朝下一划。
一道金线落下,穿过情殇领域,直接钉进蓝星地脉。
整个星球的地气猛地一震。
结界表面的纹路变了,从原来的流动状变成了网状结构,像一张巨大的因果之网罩住整个轨道空间。所有被打进来的攻击都被这张网拦截,分解,转化。
机械文明的第二轮齐射刚出膛,就被网住。
光束扭曲变形,最后变成一团团温暖的光点,洒向战场。
有一个光点落在一艘小型侦察舰上。里面的驾驶员是个年轻人,穿着标准制式装甲。他原本死死盯着瞄准器,手指扣在扳机上。可当那光点飘进来时,他突然愣住了。
画面出现在他眼前:一个小女孩坐在院子里吃面,旁边的女人抬头笑着说:“慢点吃,锅里还有。”
他的手慢慢松开了。
修真联盟那边,一个长老正在掐诀念咒,忽然停住。他眼神涣散了几秒,然后整个人瘫坐在地上,手里法器掉了一地。他嘴唇动了动,说了两个字:“阿妹。”
没有人注意到他。
因为太多人都停下了。
总攻节奏彻底乱了。
炮火断断续续,阵法无法闭合,阴兵大片解体。联合舰队的指挥系统出现了短暂失序,各部队之间通讯中断,命令传不下去。
我知道他们快撑不住了。
这种打击不是来自肉体,而是来自内心。他们以为自己是来清除威胁的,结果发现自己才是那个被唤醒记忆的人。
我抬起手,准备让光剑出击。
可就在这时,凌霜突然转头看了我一眼。
她摇头。
我懂她的意思。
现在还不是时候。
这群人还没被打到怀疑自己存在的地步。真正的崩溃,得让他们亲眼看到自己的信仰崩塌。
我把手放下了。
光剑悬浮不动,但威慑仍在。
机械文明的旗舰开始后撤,修真联盟收拢残阵,幽冥族的船一艘接一艘熄火漂浮。他们不是怕死,是怕想起自己曾经也是活人。
洛昭轻轻拉了下我的袖子:“还能再撑一会儿。”
苏清雪也说了同样的话。
我点点头,重新握住她们的手。
情殇领域还在运转,群体免疫机制已完全开启。敌人的每一次攻击都在加固我们的防线,也在削弱他们的意志。
远处,凌霜的身影微微晃动了一下。
她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龙枪,又抬头望向宇宙深处。
然后她说了一句很轻的话:
“该轮到我们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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