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日午后,谢君豪试着在院中走动,腰伤虽仍隐痛,却已能支撑。别院不大,却打理得极雅致,墙角的腊梅开得正盛,暗香浮动。他走到院门边,见凌霜正站在那里,望着墙外的雪景出神,素色的袄裙在白雪映衬下,宛如一朵临水的白莲。
“姑娘在看什么?”他轻声问道。
凌霜回头,指着墙外远处的一道黑线:“那是新修的汽车路,听说开春后,就能跑汽车了。到那时,从这里去雪融镇,一日便能到。”她眼中带着憧憬,“想去看看沈大人说的‘清明世界’,看看那里的人是如何靠着自己的双手,把日子过成电影里的样子。”
谢君豪望着那道汽车路的轮廓,忽然想起自己信里写的话——“有些光,比星光更暖”。原来这光,早已照到了这样的角落,照进了这样一位女子的心里。
七日后,谢君豪的伤已大好。凌霜为他备了干粮和盘缠,小翠还给他的麒麟剑鞘重新上了漆,添了几朵腊梅纹样,倒比从前更显温润。
临行前,谢君豪对着凌霜深深一揖:“此恩在下没齿难忘。若有朝一日能从雪缘国回来,定来报答。”
凌霜摇摇头,递给他一卷地图:“雪缘国在极北冰川之后,这是我父亲当年游历北境时画的图,或许能帮上公子。至于报答,不必了。只望公子此去,能得偿所愿,也能看看,这人间的光,到底有多暖。”
谢君豪接过地图,指尖触到纸页上细密的纹路,仿佛触到了某种沉甸甸的期许。他翻身上马,麒麟剑在阳光下闪着柔和的光——不再是嗜血的利器,倒像是承载着某种约定的信物。
“后会有期。”他勒转马头,朝着北境的方向疾驰而去。
风雪已停,阳光洒在雪地上,反射出耀眼的光。凌霜站在院门边,看着他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远方,身旁的小翠忽然道:“小姐,你说谢公子能回来吗?”
凌霜望着那道汽车路,轻声道:“会的。因为他要去的地方,和我们向往的,本就是同一个方向。”
风中传来腊梅的清香,远处隐约有汽车试跑的轰鸣声。新的日子,正像这融化的雪水,朝着更远的地方,缓缓流淌。
进入雪缘国的必经之路,是一条名为“鬼哭峡”的冰谷。
峡谷两侧是刀削般的冰壁,谷底流淌着墨绿色的冰河,河水撞击冰岩发出呜咽般的声响,故名“鬼哭”。谢君豪行至谷口,忽见前方雪地上插着一柄剑似的石碑,剑柄上刻着“天山”二字。
“天山剑派?”谢君豪瞳孔微缩。他曾在关外听过这个名号——三十年前,天山剑派祖师“寒江钓叟”独闯雪缘国,取回“冰魄玉髓”残片,救治了无数冻伤的牧民,从此声名鹊起。但近年来,天山剑派却渐渐淡出江湖,据说是因为守护雪缘国的秘密,与某些势力结下了梁子。
就在他犹豫是否拔剑时,冰壁后突然传来一阵清脆的剑鸣。紧接着,一道白色身影如飞燕般掠出,稳稳落在他面前。
来者是一位白衣女子,约莫二十出头,面容清丽,眉心一点朱砂痣,宛如雪地里绽放的红梅。她手持一柄三尺青锋,剑穗上挂着一串冰晶,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光芒。
“谢君豪你也来了?”女子开口,声音清冷如冰泉,重新认识一下“在下天山剑派第七代弟子,凌霜
凌霜收剑入鞘,指了指他腰间的玉佩——那是当年沈玦送他的生辰礼,上面刻着“雪融”二字。“沈玦的玉佩,整个关外都知道。”她淡淡道,“他让你来雪缘国,是为了‘冰魄玉髓’吧?”
谢君豪心中一凛:“姑娘也知道此事?”心里想道;不是几天前见过面吗?凌霜姑娘好像没有认识我一样的有陌生感?每一句话里都带着探查?
“天山剑派世代守护雪缘国,自然知晓。”凌霜的目光变得锐利,“三十年前,我师祖取走玉髓残片,导致雪缘国气候失衡,近年更是频发雪崩。沈玦此行,若取走完整的玉髓,恐怕会引发更大的灾难。”
谢君豪沉默片刻,从怀中取出沈玦的信:“姑娘请看,这是沈玦亲笔所书,说是要解辽东冻土之患。”
凌霜接过信,只看了一眼便冷笑出声:“谎言!辽东冻土乃地脉所困,需以‘地火引’疏导,岂是区区玉髓所能解决?沈玦分明是想借玉髓之力,控制辽东乃至整个北疆的气候,进而……称霸天下!”
“称霸天下?”谢君豪倒吸一口凉气。他从未想过,沈玦的野心竟如此之大。
“阁下既是沈玦的好友,为何还要阻止他?”凌霜问道。谢君豪更为认定,这位凌霜姑娘对他和沈玦有所图谋。
谢君豪苦笑:“正因为是好友,才更不能看他走上歧途。”他顿了顿,从怀中掏出一个油纸包,打开后里面是一块拇指大小的蓝色晶体,“这是我从沈玦书房偷来的玉髓碎片,你看。”谢君豪还想再试一试她。
凌霜接过晶体,指尖刚触碰到它,脸色骤变:“好强的寒气!这绝非普通玉髓,其中蕴含着……上古妖兽‘冰螭’的残魂!”
“冰螭?”谢君豪心头巨震。传说中,冰螭是极北之地的守护神兽,后因触犯天条被封印在雪缘国深处,其残魂寄宿在玉髓之中,拥有操控冰雪的无上力量。
“沈玦是想唤醒冰螭,让它成为自己的傀儡!”凌霜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,“一旦冰螭出世,整个中原都将陷入万年冰封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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